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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不是阿琥吗,  真巧……”

傅惊野无意识放停了呼吸时,耳边响起傅真这句话。

在这之前,  他就看到了远处的情景。

没有什么阿琥,  他只看到了那个女子。

六年以前,南姝下葬,傅惊野回到南姝生前最后住过的那栋宝蓝色屋顶的房子。

花园里的翠鸟仍在啾啾吟唱。

他打开笼子的门,翠鸟就跳上他的手指,  古灵精怪,  诱人轻抚翎羽。

可手指还未曾来得及触碰,  鸟儿忽然振翅飞走。

他下意识朝上伸去,却什么也没留住。

傅惊野不知这是一种什么鸟,  它耐得住囹圄,也能乘风而去。

但他知道,这只鸟自由了,他却从此被绑上枷锁。

身在天地间,  心在牢笼里,  他困在了从前。

绳索的另一头握在南姝手中,  她随时都能轻易扔下,傅惊野却无法解脱。

如今,那条隐形的锁链在无声无息了多年后,骤然绷扯,  铮铮响声叫醒了他麻木的心潮。

追随那指引看去,  眼前就出现了她。

车厢的空气忽然变得很熏人,傅惊野的眼睛疼得十分厉害,  像针扎在眼球,弥漫开一片血红的湿润。

世界骤然砸向一片白光,忽然间好像被拖进了死亡,  没有呼吸,听不见心跳,动不了手脚,所有的一切好像在惊慌地阻止着他。

他多年凝望着锁链,期盼着它的动静,却被这动静一时扼住咽喉,缠住身躯,绊住灵魂。

直到那女子忽地倒下地去。

“铮——!”

铜钱串哗啦啦地掉了一地。

傅惊野如梦初醒。

身上的锁链就好像随着那红线一同断了,他挣脱了这自我束缚的桎梏,终于有了力气,终于有了呼吸,终于朝她奔跑而去。

到底是一场怎样苦盼的相遇,会让一个人仅仅只是推开那扇门,却走过了一场先死后生。

至少傅惊野相信,她就是南姝。

每一次他都相信。

过往牵绊在他脚底被踩碎,傅惊野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无疾而终后,再一次伸出了手。

一阵清脆的铃铛响声,奶茶店的大门被推开。

=

阿琥回头,看到门边站着的男人。

黑色的商务西服,身姿挺拔,胸膛起伏尤能看出气息微乱,有一丝忍耐痕迹,但仍然贵气凛凛。

阿琥有些怕,傅惊野那双眼睛沁着血色,直直看着某处,比从前更加阴沉。

他吓得腿软。

“我、我什么都没做呀!”

旁边的下属也都纷纷点头。

好像傅惊野并没有听见阿琥的解释,在某一刻,他迈步走向了抓着洗手台一角,勉强支撑着的女子。

店里有无关群众加阿琥弟兄共十几人,纷纷鸦雀无声。

奶茶的香甜气息环绕在周围,顶灯明亮刺眼。

高大的男人走过去,在庄藤身上挡来一块黑压压的阴影。

他朝她伸出了手。

凝望着将脸藏在头发里的庄藤,“还好吗?”

他的声音,还是熟悉的调子,纵使悦耳,装得亲切有礼,却还是有几分霸道的咄咄逼人。

正如那递向面前难以拒绝的绅士之助。

庄藤靠在洗手台边上的墙壁上,稳着身躯,如今微动了一下,算是默认接受他的帮助。

傅惊野上前半步,扶到庄藤的手臂。

不同于南姝冰凉的体温,庄藤的身体传来的温度很正常。

“你坐一下吧。”

看她脚受了伤,带她到了就近的小沙发。

从始至终,傅惊野视线放在前方,没有看她,目光却是散的。

庄藤闻到男人身上杜松子的味道。

阿琥等人早已被傅真叫出去了。

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
傅真一脸焦灼,满头大汗,几番欲言又止。

阿琥一头雾水,只感到非常冤枉,“我就是说请她喝一杯奶茶,好好聊一下,然后她就那个样子了。”

傅真:“说明你吓到人家了啊!五大三粗,凶神恶煞一个个的!”

阿琥很委屈:“健身举铁自律有错咯?”

慢着。

傅真想到一个问题。

阿琥为人他清楚,不会乱碰人。

如果真是南姝小姐回来了,她怎会如此胆小,那可是一个能独自面对天神研究会的神奇人物。

真的是她吗?

傅真也希望她是。

如此想着,目光有些哀伤地投向了室内。

阿琥还有一件事不明白。

“傅总他怎么来了?不是他让我们去撬开女店长的嘴么,怎么刚刚装不认识我们一样?这场面搞得好像英雄救美呀。”

就是呢。

潼城最近很热,奶茶店空调打得足,凉爽的空气带走了方才的燥热。

奶茶店已经没有什么人了,得到了合理的清空,但商场外面有零星过往行人,都纷纷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奶茶店里。

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那儿,仪表堂堂,仅是一个背影便有种叹为观止的惊艳,这不能怪行人大惊小怪,在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真的很难见到,远远看去,他们像光鲜橱窗里一副典雅珍贵的名画,赏心悦目,不敢亵渎。

傅惊野变了。

庄藤掩盖着一丝观察的痕迹,如此思索。

举止沉稳庄重,乍一眼看,还以为是傅时暮。

但她也只看了一眼,之后就一直垂着眼眸,一副受惊了的模样。

这时有人在后面拉上了百叶窗,阻隔了外界的视线。

“如果感觉稍微好些了,跟我去一趟医院吧。”

他这话一出口,庄藤又觉得他还是老样子。

纵然是商量的口吻,但是陈述句命令式。

恐怕不是带她去检查,而是带她去验dna吧。

傅惊野显然已经看到了庄藤的那双眼睛,仍然有这番举动,说明他不信。

“不用了,我的脚没有大碍,就是滑了一下。”

选一个怎样的人设比较好呢?

庄藤想起来正在看的一部言情小说,女主是草根出身但坚强独立,很适合24岁的人。

于是庄藤选中了这个角色,这句话说得宽容礼貌。

傅惊野目光一直看着庄藤,脸上有温和的笑,却难掩一丝不依不饶的偏执。

“你去检查一下,我们大家都放心不是么,我的确是一番好意,请不要误会。”

庄藤仍旧没看他,表情看上去忍辱负重,在终于忍无可忍后,她鼓起勇气说道。

“刚才那群人是你带来的没错吧,一进来就围堵我,现在你又非得带我去医院。是不是去医院还难说呢,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?”

庄藤有些紧张地收着拳头,脸上是应有的防备,表现出一种“终归只是普通女子,面对这群来历不凡的人,多少有些没有底气”的样子。

她不拿奥斯卡,没人能拿了!

傅惊野将庄藤一切细微的表情都纳入眼里,悄无声息地寻着她的破绽。

他仪态端正,看上去很放松,手却不敢乱动,因为他知道自己会颤抖得多么厉害。

视线放下,喉间艰难吞咽。

“他们想来也无是无意,只是想问你一些话,结果用错了方式。”

傅惊野脸上有一抹善意的浅笑,好像在努力降低着面前女子的戒备。

可在庄藤眼中,越发像一只口蜜腹剑的笑面虎。

她当然看得出傅惊野藏得极深的阴鸷危险。

“你们想问什么?”

说起来傅惊野那些下属的确没错,但庄藤不想和他们打交道,早在捡到黄鹂长命锁那一天,庄藤就意识到会出事情,所以当人找上门来,她故意装得受惊,引发骚动。

本想趁乱逃脱,没想到却遇上了傅惊野。

这些人,竟是傅惊野的人。

既如此,庄藤就改变了想法,不再置身事外,想浅浅了解一下。

庄藤真要配合了,傅惊野却有点无所适从。

他看上去郑重,但其实这件事在他这里已经变得根本不重要。

庄藤听傅惊野轻描淡写地说,“其实不是多么严重的事,我有个妹妹叫黄鹂,你应该有印象,她前几天失踪了,她的父亲很着急,在打听她的下落。他们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有关黄鹂的事,我恰好路过,无意参与。”

阿琥:我们什么时候变成黄彦青的人了???

傅惊野把自己倒是撇的干净,语气温良带笑,“你看你是跟他们谈,还是跟我谈?”

庄藤看上去理解了他们的难处,“这件事我知道,前几天警察来找过我,没想到黄鹂有你这样的哥哥。”

傅惊野笑容加深,“其实我也跟她不熟。”

庄藤一时哑然,心中却感到一丝意外的可笑,她又没有很在乎这点,干嘛解释得这么清楚。

庄藤用严肃的语气说道:“我不知道她的下落,很抱歉不能帮到你们什么。”

傅惊野点了点头。

良久的沉默后,随着犹疑的话语,他缓慢地掀开眼皮看向庄藤。

“那……你们当天发生了什么过节?”

傅惊野对这个事情是全权交给阿琥的,他没有过问任何有关于这位女店长的经历。

庄藤发现了这一点,傅惊野现在完全不知道敖宜镜的存在。

庄藤拿起奶茶,挑开口罩下方,吸管放进去喝了一口。

对面的傅惊野目光在她的脸上静止不动,“其实你可以取下口罩喝的。”

庄藤技术一流,如此动作,没有露出半点他想看的。

“最近流感严重,我身体不好,失礼了。”

庄藤只是随意一说,傅惊野却是忽然怔住,又很快醒过神,声音缓慢而温柔地说。

“是,春天流感爆发了,那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了。明天气温会降,记得出门要带外套,你现在冷吗,我让人把空调开高。”

血丝弥漫着的一双眼睛看着她说话,里头有很明显的紧张和担忧。

庄藤眯起眼。

郑重其事的样子,好傻。

分明这个人从前很聪明很狡猾的,没听得出她这是在敷衍么。

庄藤自然不知道拿弱不禁风的身体当借口,在傅惊野这里是多么严重可怕的事情。

曾经他一度忽略南姝病情,当他发现时,南姝已经救不回来了。

纵然大家都说,天神是普通仪器检查不出来的,就算检查出来也无药可医,可傅惊野没办法原谅自己。

从前的记忆黑云压城,随着血气翻涌,傅惊野好像顷刻间被打入浪潮。

他勾着背像一时窒息缺氧,昏黑的视线放在了地板上,脸色苍白得很不正常,身体紧绷着才不至于抽颤。

人的悲伤是有极限的,饶是傅惊野,此刻也撑不下去了。

庄藤看到他好像很奇怪,就问,“你怎么了?”

这时傅惊野抬起头,随着一次深呼吸,他感受到肺部和心口紧缩的疼痛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他的唇瓣已然失去血色,但依然是若无其事的表情。

甚至还示意庄藤,口罩没戴好,“左边往上拉一点。”

说罢他便再次垂下脖子,闭了一下眼睛。

如此才能勉强呼吸,也能巧妙地在她面前藏住此刻的虚弱。

庄藤没有发觉异常,将口罩按平整了,“至于那天的细节。黄鹂和我男朋友不清不楚,还跑到我的店里挑衅我,我生气反抗了,没有其他的了。”

傅惊野骤然抬起头。

布满红雾的双目睁大,呆滞地看着庄藤。

“男朋友?”在这般打击下,他半天才能说出话来,“谁?”

庄藤是想让傅惊野把寻找黄鹂线索的目标转至敖宜镜。

“你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?真奇怪,你们不先去找敖宜镜,反而先来找我,比起我,敖宜镜和黄鹂接触得更多,你们主次颠倒了吧。”

傅惊野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,用力地握成拳头,五脏六腑都在森森抽扯。

滔天的怒意,阴暗的妒忌……

这些情绪流转在他敛眉细细思索间。

男人病态苍白的脸上,两道眉宇拧成一块,在虚弱的汗雾氤氲中,抬起的眼里弥漫开一股极其可怕的阴毒仇恨。

“你们在一起多久了?”

庄藤实话实说,“高中,不信你可以去查。”

如果傅惊野是在怀疑她的履历,那白费功夫了,庄藤的人生滴水不漏,而且还比南姝晚出生两年。

傅惊野哪里是在意这点?

傅惊野气得想杀人。

却怕吓跑庄藤,在她的面前,只有小心到极致的温柔,又难掩如履薄冰般的哀伤。

那目光紧缩着看她,被疼痛洞穿过几遭的身体一点点压低,仗着最后一点希望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,“你们已经分手了,对么?那个人这样对你。”

庄藤想了想自己在校园墙上发表的爆料,好像并没有提分手。

如今她需要敖宜镜来帮她转移战火。

而且,这么多年的校园爱情断得这么容易,会不会引人怀疑?

南姝这些从前的旧友们,如此狡猾敏锐。

比起敖宜镜,现在的庄藤显然更不想再和从前的人纠缠不清。

于是她望着傅惊野那双涩痛得像要浸血的眼睛,神色认真地说,“没有,都是黄鹂勾引的敖宜镜,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,我和他还没有分手。“

呸,烂菜叶敖宜镜。

其实庄藤比起小绿茶,更恶心敖宜镜。

“但这是我的感情生活,跟黄鹂失踪有什么关系么。”

傅惊野紧收着牙关,咽喉涌出一股强烈的血腥,回答不了她的提问。

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此时的忍耐,庄藤站起身,“如果您问完了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耳畔嗡嗡,傅惊野从天昏地暗间回过神,却见庄藤离去。

他慌张地伸手要拉住她,却落了空。

傅惊野从未感觉身体如此无力,他艰难起身想要挽留,庄藤毫无所觉地推门离去,头也没回。

终于,她远去的身影变成模糊一片,一阵急火攻心,傅惊野高大的身体,重重地倒了下去。

庄藤深觉,那都是前世的事了。

在她看来,世上的人都能跟她一样,能断能舍能离,能拿得起,也能放得下。

=

庄藤以为那天夜里,傅惊野会追来,但他没有。

后来她又以为这几天他会找上门,但他依然没有。

久而久之她就松懈了,回归到了正常小日子当中。

庄藤的幸福一生系统,小狸花猫告诉她,在这个世界中她仍旧可以靠积分获取道具,但获取积分的方式,是通过他人对庄藤的馈赠。

她经过花树,清风徐来,为她下一场梨花白的雨,是植物和四季的馈赠。

今天的咖啡做得不错,有小姑娘偷偷在杯底放便利贴,道一句暖心的祝福,是人类的馈赠。

偶然喂过的小流浪猫叼来一片好看的树枝放在窗前,表示感恩,是动物的馈赠。

……

世界的美好总是会环绕着庄藤。

系统便一一为她记录,装订成精美的手札。

小狸花猫颇为自豪地说,【我就是姐姐的摄影师哦。】

庄藤觉得这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,世界以馈赠给予馈赠,这不就是白给么?

虽然暂时也不知道拿积分来有什么用,但这不是件坏事,至少能证明世界的诚意,这种虔诚的讨好,让庄藤还是很受用的。

庄藤在潼大的小日子是很幸福的,蹭蹭食堂,蹭蹭图书馆,蹭蹭活动,蹭蹭课,有时候还会被学生邀请打羽毛球。

这天如往常一样,庄藤听人说一个很厉害的历史学教授今天要讲野史,庄藤跟着就去了。

她以为野史会很刺激很狗血,结果过程无聊透顶,她打着哈欠在后排睡着了。

待一群学生走了,又换了一批学生,庄藤仍然没有醒来。

直到后面忽然前面讲台的扩音器出了问题,一声尖锐的电波将她闹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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