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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正是放学时间,  科学实验室无人。

南姝找小沙发坐下,极其短暂的时间里,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段记忆。

调研分析被乔云稚弄丢的同时段另一处录像里,  捕捉到了陆月白的身影。

显然,陆月白对监控的布局并没有南姝清楚。

即便是在死角作案,  也掩盖不住她的罪行。

——由于南姝亲自将作业交去办公室,  第一页就是她的分析作业,当乔云稚将书堆放在梯子上系鞋带时,陆月白轻而易举地偷走了作业,随手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
但南姝并不打算揭露这一切。

她喜欢看陆月白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,而沾沾自喜的样子。

喜欢看她自以为欺压到了弱者,  却仍旧占据不到舆论优势而气急败坏的样子。

喜欢看她辛苦写好的材料被丢,却因为自己作恶在先而百口莫辩的样子。

夕阳时间,流心的一颗蛋黄黏在西山边。

带着温度的阳光斜照进实验室,  将一位遭受了同学暴行独自垂泪的少女笼在金色的光芒里,纤弱的背影被拉长,教室外的白衣青年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到她影子里的睫毛。

陆星盏正准备进去,  前面的书架后走出来另一个年轻男人。

大地色的薄毛衣,柔软的深黑短发,俊美的脸庞在漫天的熔金中越发光彩夺目,比起终日阴沉的从前,此刻的傅惊野连轮廓几乎都亮得透明。

像一个初落爱河的少年,  惊喜一般跳下台阶,蹲在少女身侧,  纤细的指尖摇晃着一袋散发出诱人酱辣香鸭脖,眼睛笑成可爱的月牙。

南姝仍在闷闷不乐,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。

傅惊野将鸭脖在她鼻子前晃了晃,  她也不为所动。

最后他束手无策般,起身绕到她的身后,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肩头,然后俯下身去,在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,侧着头从后面看着少女的眼睛,嘴角翘起,曳长的眼尾弧度装满了温柔,笑容堪称治愈。全然不像一条阴鸷的毒蛇,而是什么十分擅长哄人开心的犬类动物。

对南姝宠溺到了极致的这一抹表情,特意显露给陆星盏。

陆星盏木僵在门口。

里面的南姝好像仍旧不开心,动手要推开傅惊野,傅惊野轻叹一声,由着她胡闹两下也没动手,直到南姝起身,他顺势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抱在了怀里。

少女的身躯在他的身上显得很薄很脆弱,背上一点肉都没有,轻易就能摸到那副漂亮的蝴蝶骨,顺势游移,仿佛一折就断。

困在傅惊野桎梏中的南姝很不安分地扭动,种种迹象表明她十分反感,甚至想要挣脱,但傅惊野总能将她每一次的挣扎变得像对男友欲擒故纵的撒娇,而他任她作任她闹,十足耐心地一下又一下,抚摸她暴躁的毛发。

陆星盏有一瞬间的冲动,想要推门而入。

可他突然涌上的理智,提醒他这些天在心里整理好的一切。

现在进去,是想要把之前的再经历一遍?

那时的自己当真愚昧至极,站在这里的自己也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他已经发誓不再糊涂。

终于,他的手,与他的心一道陷落了下去,退后一步,再退后一步……

=

“想要大声喊也已经没用了。”傅惊野捏着南姝后颈,手机上的屏幕是外面走廊的监控,“人已经走了。”

南姝瞟了傅惊野掌间画面一眼,继而霜雾凛凛的眸子朝上方抬起,“你的目的达到了,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。”

傅惊野仔细观摩着她的面容,从她冰封的情绪深处看到了一丝怒气,他开怀地扬起嘴角,手中力道将她抱紧了几分,随后垂下目光,滚烫的视线梭巡在她被迫贴近的唇间。

“你也不要怪我太轻易找到你,你的意图太明显。你这哪里是在躲人,分明是在等人。实验室只有陆星盏喜欢来。”

南姝侧过身,避免与他气息交缠,傅惊野慢条斯理地紧追上来,与她鼻翼斜附,交颈而语,调子愈加低哑了几分。

“心里又藏着什么坏水呢?“

距离近得连皮肤上的绒毛都互相摩挲,忽略掉覆了半张脸的滚热和痒意,南姝声音沉冷不改讥讽,“以往都是看戏,今天有兴致演上了,是上次打击到了你的自尊,赶过来报复?”

傅惊野阴郁的脸庞几番变幻,天际那头昏紫色的阴影流转在他高挺的鼻梁间,冥暗下的瞳仁深处燃着朦胧的幽火。

不知出于何种心情,他忽然放开了南姝,轻松地向后依靠着讲台。

“事到如今,还有底气向我冷嘲热讽吗。“他表情悠闲,”你也不是不知道,东方瑛才是陆星盏的最优选择,你拿什么跟人家比。更何况,你了解陆星盏吗。“

傅惊野好笑地看着南姝,环手,“表面上看上去圣光普照,实际上可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呢。刚才转身离去,他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。对你或许有喜欢,但究竟又有多喜欢,喜欢得感情超过了理智,甚至丢下最合适的东方瑛,以及东方家带给他的利益。”

傅惊野这番对陆星盏的剖析,并没有让南姝感到多么吃惊。

“傅惊野,你很清醒,但你能保持多久?”

“怎么,想打赌了?”

“有朝一日你无法置身事外了,才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。”

=

从校门出来的时候,夜幕已经盖住了晚霞。

坐在车上,南姝接到了来自周淑菲的电话。

她本想挂断,但不知想到什么,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通了。

电话那头的人,热情的语调掩不住话语背后的恶意。

正如南姝所预料的那样,愚蠢至极的人,还不知道她是南家小姐的身份,胆大妄为地找她讹钱。

只以为南姝因为一副好样貌攀上了有钱人——正因为这是她自己经历的混乱生活,所以才会理所应当地有如此混乱肮脏的推测。

“我没有哦。”

南姝声调柔和地拒绝了。

周淑菲那头传来冷笑,“别他妈跟我哭穷了,你那一身名牌,别以为我看不出来——要不我说,咱们还是朋友呢,小时候经常在学校见到你阿婆,哦对了,前段时间我回乡下还见到你阿婆了呢……”

南姝望着窗外,绚烂的霓虹映不进她黑檀般的瞳。

对方威逼利诱,喋喋不休了许久,南姝口中轻缓地说出几个字,打断了周淑菲渐渐丧失耐心的话语。

“什么时间?你定一个吧。”

周淑菲那边停了一下,好像惊喜来得太快。

“现在可以就现在啊!”

“洛兰渠中德大厦后面,给你十五分钟,我等会还有事。”

周淑菲笑得十分狗腿,“完全没问题呀,我现在就在那附近。十五分钟绰绰有余啦!”

洛兰渠和周淑菲平时活动的区域可谓是南辕北辙,说什么就在附近,纯属瞎编,不过就是想尽快拿到钱罢了。

中德大厦的后面正在施工,前面有一个巷道通往灯火辉煌的热闹街市。

周淑菲按照定位找了一会,从繁华的商业街进入凄清的废墟,让她有一瞬间毛骨悚然。

但很快,当她看见树后面南姝的身影时,仿佛嗅到钱的香味,整个人又变得神清气爽。

当周淑菲走近,南姝头也没回,兀自望着脚底的泥潭。

“一个人?”

周淑菲惊喜,“你背后是长了眼睛吗!哈哈哈,对,我一个人。”

南姝仍旧没看她,“一个人来,是生怕其他几个知道了要分你的钱?”

周淑菲被如此直白的揭穿,不免愣了下。

紧接着,南姝转过了身,一双狡黠的眼睛弯了起来,“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没有变,从小就这么鸡贼愚蠢。”

周淑菲的脸色变了,“你说什么?”

南姝笑容愈发嚣张肆意,下巴高高地抬起,月光在眉眼间遮下一片浓黑的阴翳,“周淑菲,活了十九年了,怎么光长肉不长脑子,果真是天生的笨种,即便是来到潼城,也是下水沟的老鼠。”

周淑菲拳头跟眉头一块拧紧,“狗玩意!”

她满口污言秽语,暴戾地挥动手臂,要撕扯南姝。

然而周淑菲连头发丝也没能碰到一根,就觉面门一阵寒风,紧跟着手腕被捉住往反方向掰折,剧痛之下,人被迫跪倒在地。

周淑菲痛得脸色发青,仍气愤地辱骂南姝,直到腿部被一个重击,她哀嚎一声,彻底趴在了地上。

南姝抓着周淑菲的手臂,几乎是看不出在用力,“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,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一成不变吗?”

南姝早已经不是那个被人任意摁在地上殴打欺辱小牛犊。

她已经学会了打架,学会了冷静,学会了操纵,学会了断舍离。

周淑菲疼得几乎没了力气,南姝才压着她的胳膊肘,优雅地俯下身去,”十月份,你真的回去过?“

“想知道?你个杂种想……啊啊啊放开我——!”

反击南姝的脏话还没骂出口,就被突如其来的痛楚堵在了喉咙。

感知到胳膊当真要废掉的时候,她才开始害怕。

同时,惨烈的教训也让周淑菲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南姝的今非昔比。

现在的南姝冷酷得犹如一个恶鬼,有手段有狠心,今天是有预谋的过来讨债,绝不会只是吓吓她而已。

南姝会来真的,在社会上滚打过的经验如此告诉周淑菲。

她开始讨饶了,“我错了,我骗你的,我没有看见你阿婆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错了,不该拿你阿婆开玩笑引你出来……“

“不值一提的人,死了就死了,我又不是为了她来审你,我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
毫无起伏的语调,像鬼怪的低语。

南姝直起身子,深深吸了一口气,寒夜里吐息一团白雾。

当那白雾还未消散,她脚慢悠悠地挪到周淑菲的头顶,踩着她的脑袋,压进了泥潭。

周淑菲挣扎着,泪流了满面,跟泥潭里的水分不清彼此,她时而大哭,时而咒骂,时而讨饶,泥水里是她呼吸的气泡,同样也通过她的呼吸,咸臭的味道灌入她的口鼻。

有时想听她祈求,脚上的力气就松一点,让她出来喘口气。

有时嘴里的话不中听了,脚上的力道就重一点,泥潭里咕噜咕噜的。

南姝仰头看向夜空。

落雪了,正如十三年前被撕烂的袄子,满眼都是白色的飘絮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周淑菲像条死鱼趴在泥潭里,半分力气也没有,全身痛得要散架,屈辱地泪流满面,恶心地不住干呕污水。

南姝拍了拍身上蓝色毛衣的灰尘,将黑色长发从领口拉出拢顺。

背后的灯光接触不良,一闪一闪。

她踏着时有时无的光,手臂抬起,指间撑着皮筋,长发握在手里,随着从容的步子,手腕转动牵扯,将一头乌黑的头发扎绑在脑后。

某一时间,她和站在巷口的姑娘对上了目光。

但南姝几乎是完全忽视了乔云稚的存在,在她愣怔的视线里,手指顺着长发的弧度干净利落地垂下,形单影只地走向外面那光芒万丈的世界。

乔云稚手里的冰激凌全化掉了。

亦如南姝昔日在她心目中娇弱可欺的形象。

=

这几天因为南芮绮病情反复,孟筱枝和南裕森着急为她治病,几乎管不了南姝。

得益于此,南姝这才可以常常在外面待到九点。

今天九点半,南姝以为家里依旧会和往日一样冷清,进门后才发现大家都回来了,包括脸上还带着红疹印记的南芮绮,还有前来探望南芮绮的陆月白。

南芮绮看着南姝,目光幽怨,盯了一会就沉默地撇开了。

而陆月白看着南姝,就不止幽怨了,还有憎恨。

南裕森看着手表,“小姝,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?月白说学校很早就放学了。”

陆月白说?

南姝敏锐地捕捉到重点,随即望着陆月白隐隐带着某种期待的脸,站姿乖巧,眉目疲惫,“不好意思爸爸,我忘了说,傅惊野同学在实验室教我作业,我们做题做得太投入,忘了时间。”

陆月白的心坎被冰锥子戳了一刀,对南姝这番信口胡诌感到极度荒谬,她直起身想反驳,但碍于南裕森这些长辈在场,只好偃旗息鼓。

当然,南裕森对这番说辞也有些怀疑,“傅惊野会辅导你学习?”

一个常常不上学的纨绔公子,除了追逐各种格斗拳皇的荣誉,没听说他在学习上有什么兴趣。

南姝撩了下耳边碎发,“如果不是亲身经历,竟然不知道傅同学会这样聪明,正是因为没有上课,所以解题方式才如此特立独行,实在是精妙又直接。想必姐姐和陆月白同学对此一无所知,是因为跟阿野相处太少,不了解他吧。”

南芮绮牙关咬紧了,陆月白直起身瞪大了眼。

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,她们能不了解???

南裕森恍然一笑,“想来也是,时暮都那么厉害,他弟弟能差到哪里去?哈哈哈,真多亏惊野愿意和你相处,你们共同进步也是好的,这个好消息真该告诉傅时暮。”

系统默默擦汗:【想必傅惊野真的听到了原话,该是比任何人都明白南姝这话背后对他的讽刺吧……】

孟筱枝从厨房端来了一碗鱼胶鸡汤,“还好小丁是个负责的大哥哥,姝姝就算粗心点又怎么样,保护好孩子是大人的责任。来,这是妈妈亲自为你熬的,才出炉。”

南姝连忙拒绝,“妈妈,姐姐正生病,还是给她先喝吧。”

南芮绮本来是盖着毯子的,一看见孟筱枝端了鸡汤,已经伸手准备要接了,结果听到这鸡汤不是自己的,就收回了手,眼下一听南姝谦让,差点又要伸手。

孟筱枝却直接把鸡汤放在了南姝面前,“小琦身体太虚,这大补的东西喝了反而消化不了。”

陆月白听了,也知道南芮绮心里肯定不好受,手摸过去抓了抓南芮绮冰凉的指头。

其实今天下午,南芮绮接到乐器比赛通知,她荣获二等奖。

在这种规模的比赛里,能晋级都算天赋过人的孩子了,能拿二等奖是肯定了她的努力和勤奋。

孟筱枝和南裕森都为她感到开心。

但南姝回来,大家的注意力都跑了。

南姝吃着鱼胶的同时,孟筱枝喜盈盈地和南裕森对视了一眼。

“姝姝,要元旦了,学校发布了晚会通知吧?我们家长群也是刚刚才收到的。”

南姝点头,“我没打算参加。”

孟筱枝诧异,“为什么?”

很快,她想到了什么,觉得南姝一定是自卑,于是鼓励地拉着她的手。

“这个周末,你跟妈妈去订做几套礼服,咱们姝姝纤瘦,不走那些西洋风,做盘扣的旗袍正合适。”

南芮绮瞳孔一缩,气血翻涌。

孟筱枝出自曲艺家族,身段婀娜,长相婉约,眉眼如画,是出了名的古典美人,年轻时一席丹红色旗袍登上欧美报纸头条,令无数西方人拜倒在神秘的东方风韵之下。

十几年来,为孟筱枝制作旗袍的,从来是一单难求的林家,而玲珑九窍盘扣是林家的特色。

这么说来,难道孟筱枝要为南姝订做林家的旗袍吗?

南芮绮上火了,一上火就脸上疹子就瘙痒难耐。

从前她也撒娇说想要林家的旗袍,但起先孟筱枝说她太小,后来长大了,孟筱枝左看右看,说她不适合旗袍,还是穿洋装好。

有多嘴的人也提到过,说孟筱枝是古典美人,像从诗书画卷走出来的玉狐,南芮绮的气质却一点不像。

所以身为孟筱枝真正的亲生血脉的南姝,就这么具有古典感吗?

她还真没看出来!

南裕森对此却提出反对意见,“姝姝已经报名了钢琴比赛,穿旗袍弹钢琴搭吗?”

南芮绮的心无异于再次遭受了一记重锤。

“妹妹也要参加比赛?可、可是她从来没有学过呀!”

南芮绮慌张的提问,没能得到父母的回应。

孟筱枝责怪地看着南裕森,娇嗔着说,“你懂什么,看你的合同吧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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