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接着一个发言。/p
都很轻松。/p
不就是一个胃底癌切除术吗?/p
很简单。/p
轮到刘牧樵了。/p
主持人看着刘牧樵,问了一句:“你就是传说中的刘牧樵吗?”/p
刘牧樵“嗯”了医生。/p
“你还没发言。”/p
“好的,我现在发言。刚才前面10位专家都发言了。不过,我有一点小小的不同意见,两点。”刘牧樵说。/p
众人一听,都把耳朵举了起来,想听听刘牧樵的“高论”。/p
这样清晰的疾病,你还能找到不同意见?/p
刘牧樵直了直身子,说:“第一,胃癌有局部转移浸润,已经浸润到了胰尾部。”/p
他拿起核磁共振片,指了指大体的范围。/p
众专家没一个相信的,也没一个感到惊讶的,他们都是老手了,看核磁共振片看了几十年了。/p
刘牧樵也不管别人赞不赞成,又指着核磁共振片说:“患者还有肝转移,尾叶,很小。所以,这不是一台小手术,牵涉到3个脏器。刚才所说的手术方式就需要更改了。”/p
刘牧樵话说完,突然变得很寂静,主持人看着各位教授,似乎都不想做出头鸟。/p
主持人只好点名了。/p
“老郝,你赞成刘牧樵的观点吗?”/p
“不赞成。”/p
“不赞成。”/p
“不赞成。”/p
……/p
都不赞成。/p
怎么办?/p
主持人略微迟疑了片刻。/p
他在琢磨,只有两种可能,一种就是刘牧樵水平太低,一种就是刘牧樵水平太高。/p
10比1,怎么决断。/p
假如这时候是其他事情的决策,就很好办,听大多数人的,少数服从多数也是通常的法则。/p
但今天不同。/p
万一呢?/p
万一他是对的,那可是一条人命啊!/p
不是有一句话,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吗!/p
他在犹豫。/p
刘牧樵提出了解决的办法。/p
“你们陆大应该有非常厉害的影像学专家吧?把他请来阅读一下片子不就明白了吗?”/p
这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,也许是唯一的办法。/p
肝脏有没有转移,打开腹腔也没办法分辨,肿瘤在肝脏内,并且非常非常小,也就绿豆大小,做穿刺诊断都无法进行。/p
再说,胰脏有没有浸润,也不是打开腹腔就能分辨的,有轻微的粘连也很难发现,血糊糊的。/p
主持人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,“把陆总医院,协和医院的影像学专家请过了,马上!”/p
不到一个小时,来的影像学专家还不止两个,而是5个。/p
“请你们来,看看这张影像学的片子吧。”主持人说。/p
几个人看了一会,说:“这种片子看不出什么,我们到机房去看原始资料。”/p
“行啊!”/p
5个专家下去了。/p
很多专家轻声议论。/p
当然这个议论不是赞扬刘牧樵,而是讥笑和鄙夷。/p
他们认为,刘牧樵是为发言而发言,为标新立异,为搏眼球,这不是技术问题,这是人品问题。/p…
如果是人品问题,那即便是天才,路也走不多远。/p
刘牧樵都听在耳朵里。/p
他不露声色,也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。他也没有鄙视别人。/p
他之所以强,是因为自己的阅片能力强,宗师级了,还有什么病变图像看不到?/p
而这群胃肠外科医生,阅片的能力连大师级都达不到,不能怪他们。/p
“刘博士,你在京大一院读谁的研究生啊?”协和的胡教授问。/p
他在内心责怪刘牧樵,你提出不同意见是想打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脸吗?/p
在座的教授、主任医师,虽然不是全国最顶尖的专家,但他们是活跃在手术一线的高手,做手术,他们绝对是第一流的。那些顶尖专家,都已经不在临床一线了,在写专著,或者带学生做实验。/p
你一个研究生,就想打我们的脸,倒要问问你的老师是谁。/p
胃肠大专家就那么几个,谁不认识谁呀,比这里10个更高水平的,好像也找不出谁了。/p
“龙教授。”/p
“龙教授?龙教授不就是我们这里出去的,专门搞胰腺外科的吗?”陆大的宋教授说。/p
“他不是搞胃肠专业的?”/p
“那么,刘同学,你应该读的是胰腺外科吧?”/p
刘牧樵说:“是的。不过,空腔脏器也懂一些。”/p
懂一些!/p
哈哈!哈哈!/p
这个组织者也真的糊涂,怎么把一个搞胰腺外科的硕士研究生弄到专家组来了?/p
而主持人也在想,京大一院也是乱弹琴,怎么推荐他呢?现在好,简单问题复杂化了。/p
“刘同学,你看核磁共振片的水平很高啊。”另一位专家讽刺说。/p
他说的是反话。/p
核磁共振,可以说,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比他强。/p
核磁共振片上的影像,并不是均匀一致的,特别是很小的阴影,并不一定代表病变,刘牧樵一定是把那个什么血管影、胆道影看作是肿瘤了,现在耽搁这么多的时间。/p
不过也好,就作为消遣,一段小插曲,羞一羞京大一院,你们平常不是很傲气吗,自以为已经超越很多老牌大医院了吗?/p
刘牧樵听到有人这么说,也知道是说反话,就接着说:“我看核磁共振片,还有点心得。”/p
嚯!/p
不知天高地厚!/p
你对看核磁共振片有心得?/p
真的要笑掉大牙!/p
要知道,影像学必须有两方面的基础,一是医学专业,二是影像学专业,加上一个很长的训练时间。/p
一个成熟的影像学专家,培养的时间至少15年,比培养一个外科医生不会轻松到哪里。/p
“刘同学,工作几年了?”/p
这也是拣刘牧樵的痛处捅。/p
他们对刘牧樵确实了解得少,胃肠道专家,还没有人注意到刘牧樵的存在,和胰腺外科、神经科不同,后者对刘牧樵有相当的了解。/p
“工作嘛,加上实习时间,还不到一年半。”刘牧樵回答。/p
“嚯!天才啊!”/p
不友好的话,越来越明显。/p
这些专家已经认定,他们的诊断不会有错,刚才影像学专家都没发现问题,那么,刘牧樵所发现的问题就肯定不是真的有问题。/p
越来越不友好。/p
刘牧樵也感觉到了。/p
他没有发火。/p
没必要啊!/p
等会就会真相大白的。/p
有些事情最好不要争论,让事实说话,那才是风度,那才是素质。/p
喜欢全科医师/p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