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姐俩进宫的路并不像司马薇看过的深宫小说里那些秀女一样,需要半夜三更起床更衣然后就开始急匆匆的赶路,然后排着大队一大早上天不亮就到了禁城等候着面圣,司马蔷和司马薇早上起床梳洗后,吃了饱饱的一餐早饭才依依不舍的和各个辞行,启程进宫,而且一路上吃吃喝喝走的十分惬意!

正午时分,蔷薇姐妹的马车才到了禁城门口,司马蔷偷偷掀开马车窗帘来看,只见这禁城城墙高耸守卫森严,墙内建筑金瓦红砖,气派异常,倒是跟故宫的建筑风格有几分相像,没有游玩的兴致,姐俩只是担心,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于她们来说,不知道会不会是金子做的鸟笼,华丽好看但是进得出不得了。

视线下移,不远的前方有辆马车在接受检查,那马车是双马驾的,比蔷薇姐妹坐的马车宽了不少也长了不少,乌木的车板上包的金边金角,车蓬的檐子上也是金光闪闪,四个角上还各缀了繁复美丽金光闪闪的铃铛。光看外面的华丽装饰就知道里面一定也布置的极尽奢华,坐车的人非富即贵了。

只是,这入宫检查真的这么繁琐么?都已经一盏茶的时间了,前面的马车竟然动也没动!蔷薇姐妹不禁抬眼望去,只见一个小个子的宫门守卫和马车的侍卫站在一处在争执些什么,仿佛僵持不下的样子,只是距离太远的听不清楚。

侍卫长楚九雷见蔷薇姐妹都撩开帘子向前看,也晓得她俩等得有些不耐烦了,看了眼日头,见时间不早了,他们争执起来没有结束的意思,便走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
宫门守卫见到楚九雷,先是一愣,忙抱拳行礼,不再理会刚刚与他争执的豪华马车的侍卫。

“不必多礼,这是怎么回事?”楚九雷问道,一脸的严肃,本来就高大的身材,配着一脸严肃的表情,实在是挺吓人。

不待那宫门守卫答话,马车的侍卫抢着答道:“禀大人,这马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,正是皇姑的亲孙女平安翁主!今日翁主特地进宫拜见国师去的,不料这小小的宫门执事竟敢阻挡翁主大驾,不让我们的马车进宫去!”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个子的宫门执事。

宫门执事见楚九雷面色不善,急急辩道:“卑职不晓得谁是平安翁主,卑职只晓得进宫之时需受检查,无人例外,非禁宫侍卫谁也不得带刀剑入宫,这马车的侍卫要带武器入宫,自然是要阻拦!”这宫门执事年纪不大,一席话说下来脸涨得紫红。

侍卫长看了看他,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,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,“你是新来的吧?如此脸生。”

宫门执事忙躬身答道,“禀侍卫长,卑职今日乃是第一日当班。”

“那你又如何识得我?”侍卫长对这小执事很是好奇,今日刚当班如何识得已外出办差近两月的他。

“卑职并不认识大人,只是见了大人腰上的腰牌,知道大人是国师跟前的一品侍卫长,方才行礼!”小执事脸上有些局促。

楚九雷微微点点头,算是了解了,对马车侍卫和那宫门执事各说了几句话,便转身向司马府的马车走来。执事和翁主的侍卫见侍卫长已下了命令,忙按着侍卫长的命令行事,不再多言。

不一会,蔷薇姐妹的马车缓缓启动,进入了禁城之中。

进入禁城大门的那刻,姐俩望着马车外刺眼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消失,仿佛自己的自由也一点点消失般,心里不由得惶恐起来,“为了司马家不得不入宫门,只是这一入宫门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关多少坎,是不是会折腾的精疲力尽面目全非呢!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出来……”司马蔷微微叹息,满脑子想的都是宫斗剧里的残酷和疯狂。

“真怕像宫廷小说里选秀那样,太可怕了……”司马薇也是心神不安,要真是那样,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。

“不怕不怕,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,咱们姐妹俩不都手牵手的走过来了么,只要咱们两个在一起,再怎么困难,咱们肯定都能挺过来的!”司马蔷牵起妹妹的手,“咱们一定要坚强,为了咱们自己,也为了这一世可爱的家人们!”两个人正牵着手互相安慰时,只听侍卫长低声请她们下车,姐俩心里顿时一凉,默默哀号着最后一刻的好日子结束得太早!

姐俩互相帮忙整理着衣裳,司马蔷仍是一袭绯红纱裙,头上戴着柳依依送的那套灵玉首饰中的几样,錾花牡丹发扣,蝶形梳篦和蔷薇镂空花钿,头上金光璀璨,花怒放蝶振翅,仿佛是金色的真花真蝶一般,美不胜收。纱裙的式样与平时一样,只不过裙纱的质量比平日里穿着的好了不少,领口下摆一类的地方还用金丝绣了繁复的花纹,配上精致的头饰和璎珞圈,显得司马蔷华美可爱。司马薇是一袭水绿的纱裙,头饰和璎珞圈也是纯金打造,只不过上面镶嵌的宝石是碧绿而非火红,而裙子上的绣纹用的是银丝,与水绿的颜色搭配的相得益彰,显得司马薇恬静可人。

司马蔷先缓步下车,随后轻轻扶着司马薇,两人站定后抬眼观瞧,只见马车停在了一条巷子里,巷子很深,几乎望不到头,两旁均是高高的宫墙,看不到墙内的景色。姐俩下车的位置正对着一个院门,院内种了许多树,如今树上正开着大朵大朵粉红的花,娇艳欲滴,美不胜收!

“两位擢秀小姐,这院落名为落英轩,是两位擢秀日后起居之所。除了擢秀自带的两名侍女以外,宫里给两位配了些宫女,这些宫女便是伺候两位的!”说罢拍了两下手,一群宫女摸样的少女依次走出,齐齐上前见了礼。

“都起来吧!”司马蔷见宫女们的衣着首饰各有不同,看着像是分了等级,只是一时之间看不出来到底哪些衣服对应什么等级,只能隐约看出领头的几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宫女低位高些,后面岁数比较小的宫女,低位低些。观察了一阵,感觉下马威也给的差不多了,才淡淡的开口让众人起身。

司马薇当然也没闲着,从旁细细观察着跪了一地的宫女们都是什么状态,这个谦卑恭顺,那个虽然跪着但是总是偷瞄姐俩,还有偷偷改成跪坐姿势的……各人各样都细细记在心里,面上一副温纯善良的模样。这自然也是姐俩事先安排好的,皇宫里面水太深,不知道擢秀到底是个什么身份,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,所以姐俩准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把自己手下的宫女全都调教好了,才能在这宫里不至于食不下咽,寝不安眠。

“卑职就将两位擢秀送到这里了,日常起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宫女,晚饭后会有人来教两位宫中礼仪和规矩!二位若有什么需要卑职做的,只需派人到侍卫营传我便可。”楚九雷知道姐俩刚刚与平时迥异的作为是为了给宫女们一个震慑,有心相助于是也恭敬道,说完还行了一礼,给姐俩更添威信。

“多谢楚大人一路上保护周全,小女子等感激不尽!春桃,替我们送送侍卫大人!”司马蔷说罢示意了一下随身丫环春桃,便拉着妹妹起身走入院中。

春桃将一干侍卫送到快到巷口,见落英轩的宫女们都随着蔷薇姐妹走进院子,四下再无旁人,便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送到侍卫长手上,低声说道:“诸位大人一路护送十分辛苦,我们小姐十分感念大人的护送之恩,特意命奴婢奉上此物,感谢诸位大人一路护送,请诸位大人闲暇之时喝个茶,也请日后多加照应!”

春桃秋菊跟着蔷薇姐妹这几年,在外学着待人处事巡店收账,在内学着管库算账家长里短,虽然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,说起话来也底气十足头头是道,这话说出了春桃的口,入了楚九雷的耳,楚九雷觉得心中十分舒畅,自己一路上尽心尽力的保护他们兄妹三人周全,这尽心尽力被人理解并感念,也算没有白费了力气。

于是对于春桃递来的那包东西,楚九雷也不推辞。做侍卫的毕竟俸禄有限,有小主子打赏,手下的兄弟们也好过几天好日子!而且他在承霖等候的那段日子,自然也见了郡南那一片片的繁华商业区,知道姐俩并不缺钱,也乐得收下这谢礼。楚九雷默默收下袋子,掂了掂十分沉手,知道姐俩包的谢钱不轻,至少有几十两的银子,将银子收入怀中,对着春桃抱了抱拳便转身向国师复命去了!

至于当晚楚九雷拆开钱袋,发现那几十两的锭子并不是银子而是金子,并且钱袋里还有姐俩亲手书写的一封感谢信时,他心中对姐俩的感念和钦佩,还有自见姐俩第一面就开始逐渐加深的尊敬和效忠的情绪,越来越浓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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