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p2();
read2();夜已深了,京城大片的酒肆茶馆都歇业了,只余长欢阁还灯火通明。喧嚣之下,进出的人络绎不绝,有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,有高调张扬的纨绔子弟。
“哟,爷您可好久没来了,今儿个可要尽兴!”
“灵娘,赶紧的,那边的客人等着听你的曲儿呢?”
作为京城最大的青楼,在长欢阁,只要手里有银票,三教九流都可被奉为座上宾。
长欢阁中除了寻常的花娘,更出名的是艺妓。琴棋书画,样样精通,花容月貌,比之大家闺秀也不差分毫。善抚琴的是琴妓,善舞袖的是舞妓,善下棋的是弈妓,善丹青的…是画妓。
“鸢娘,今日可是又无人点你?”
铜镜中的女子眉眼清丽,墨色的长发被高高束起,手里正拿着胭脂花片,薄唇微张,稍稍一抿,那唇上就添了些胭脂色,煞是好看。
“丽娘今日倒是忙得很,紧着手些,莫要累着,乱了曲子可不好。”说话间女子还递了一盒手霜过去。
那人见她不急也不恼,当下也没了趣味,补了一下妆容就出去接客去了。
“鸢姐儿,咱们又不差什么,为何要受这闲气?”出声的是身后的侍女,名唤小晴。
只见江子鸢叹了口气,道:“你不是昨个刚数来了我那积蓄吗?可还剩多少?再者她说的也是实话。”
“鸢姐儿你论琴论棋,哪样不是这楼里姑娘中顶好的,要不是你不愿……”
“行啦,”江子鸢放下口脂,“你帮我看看后厨的糕点好了没有?”
“鸢姐儿——”整日就惦记着吃的,小晴的抱怨还没说出口,被她那杏眸柔柔地一扫,又咽了回去,任命地去帮她端糕点去了。
这楼中的女子,不是被拐子骗来卖给青楼的,就是家道中落或出身贫寒,迫于生计,委身卖艺。长欢阁教这些女子习琴曲、棋艺乃至画技,□□一段时间就择优挂牌接客。
江子鸢穿来也有几天了,本来好好在公司加班赶图,谁知就趴在桌上休息会儿,一觉醒来就成了长欢阁的第一画妓。
第一画妓也只是个好听的名头,来的这几天,江子鸢对自己的现状也稍稍有点了解。艺妓之间竞争还蛮激烈的,加上来长欢阁的客人多半也是来寻欢作乐的,琴妓舞妓点得多些,久而久之,这画妓就渐渐的就被人淡忘了。
原身是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,早年一手丹青十分受人追捧,一画难求,后来被迫进了长欢阁做艺妓,也曾受人追捧,只是行业不景气,慢慢就只能是勉强度日。
终究是落入泥里的凤凰,难以忍受任人奚落嘲笑的日子,思虑成疾,没多久便郁郁而终。
江子鸢倒不会说因为旁人的看法就无法自处,相反,她心大得很,连穿越这种事情都接受度很高,更别说被人刺一两句了。
何况长欢阁的糕点花式不一,都颇为可口。
倒是最近遇见了一个难题,她手里可用的银钱不多了。
脑子里想着事,就容易恍神,一个没留意,有人走了过来。
“哟,这不是我们鸢儿姑娘吗?你又不用接客,净什么面,染什么胭脂呐?”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就是她们的管事妈妈。
江子鸢在心里暗自腹诽几句,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笑,道:“妈妈怎么有空到这来了,前厅不忙吗?”
“你终日躲在房间不见人,可不是只有上这来堵你。”说完,不待江子鸢回话,自顾自就说了下去。
“这个月的银钱可只有你还没交了啊?”
“若是月底交不上,可就只能安排你接客了,这是已经告诉过你的,可不要到时候寻死觅活的。”
“鸢儿知晓,银钱会给您补上的。”不能翻脸,卖身契还在人手上。
“哼,那最好!”来了不到一刻钟,管事妈妈就甩手离开了。
江子鸢对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,随即坐了下去,替自己倒了杯茶,润了润喉。
长欢阁和艺妓是五五分账,看着良心,其实还要她们自费食宿,像江子鸢这样没有入账的,就只能是自己补上,若是久久交不上,还会被强行接客。
这接客自然就不是艺妓的活了,而是做最普通的花娘。
上了楼,回了自己的房间,江子鸢从饰品匣里掏出薄薄的几张小面额银票,数了数,加在一起也还不够缴这个月的食宿费用。看来,当务之急是得抓紧挣钱了。
适时,小晴端着糕点回来了。
天大地大,吃饭最大,这莲花糕看着卖相不错。
江子鸢用手捏了一个尝了尝,味道有点奇怪,咬了一口就放在了边上。
房间里融着龙涎香的味道,淡淡的木质香,让人有点昏昏欲睡,江子鸢支着下巴,道:“小晴,今日的香是不是加多了些?”
“鸢姐儿,今日还没来得及燃香呢?”
那这个混着土质甜香的味道打哪来的?江子鸢脑中混混沌沌的,不自觉地就合了眼,随即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。
___
“妈妈,事可办妥了?”
“这位爷您放心,都准备好了。”
“还是妈妈办事利索,这是定金,若是我们大人满意,银钱是少不了你的。”
“哎呦,谢谢爷。”
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断断续续的谈话声,听得不太清,倒是这个声音很是熟悉。
江子鸢努力地睁开眼睛,却不小心被烛光晃了眼,强忍着不适,她环顾四周,还是她的房间,只是小晴人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稍动了动,发现自己的手被人从背后用麻绳绑了个结,用力也没法挣脱,连带着腿也被绑得严严实实。
也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,江子鸢晃了晃还不太清醒的头脑,看着桌上的茶壶,不自觉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。
她边想着边小心地一步步挪过去,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出去。呼救是不可行的,江子鸢见过新进来接客的花娘,基本上来这的人没人会在意这种事情。
只能自救。
她用自己的身子撞击桌子,连续几下,桌面倾倒人也跟着跌下去。
“啪嗒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