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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“所以,那吴家大公子,真要娶了那么家破落户的女儿?”
泉水淙淙,玉盘错落,其上或是有着精致小巧的杯盏,或是色泽鲜嫩的糕点,或是放着字迹漂亮的诗笺,引得湖畔的姑娘笑闹推搡着命了身边的仆妇去为她们取来。
泉水旁,各色花卉热闹非凡地开着,树上有着雀儿嘤嘤呀呀,像是在歌唱这春日的盛景。
年轻的姑娘们都穿梭在鲜花之间,像是一只只翩跹的蝶似的,而各家的夫人们则聚在亭子里,执着团扇说着些各家各府的趣事儿。
“吴老爷倒也真不怕自家成了笑话。”说话的王家夫人笑盈盈地剥着葡萄,晶莹的果肉在她的指尖显出莹莹的光彩来。
“本来就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人,再加上吴孙氏也真是有点本事。”执着团扇的是公孙家的夫人,说着“有本事”却是撇了撇嘴,“吴家大公子的身体被她当话柄子这么一说,可不就成了吗?”
“不过吴家大公子这几年脾气也确实是太喜怒无常了些。”安家夫人想起前两年吴家大公子的丰神俊朗,轻轻叹息了一声。
“早前明明看着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。上次我去看他,吓人的很,感觉整个人瘦脱了相不说,那股子精神气也不太对,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阴森森的,吓人的很。”
这话叫几位夫人都沉默了一会儿。
最后,公孙氏轻轻地嗤笑了一声。
“说是娘胎里带出来毛病,可到底如何又有谁知道呢?”
金以默嫁进吴府的时候,喜宴办得很是热闹。
虽然热闹,但以吴府的身家来看,这是一场很不体面的婚礼。
不过也不能怪吴府慢待,毕竟她是那么个家世,金家嫁女那嫁妆又寒酸成那么个样子。
更何况,她嫁进来,本质上可以说是嫁进来冲喜的。
小丫鬟们将披着盖头的金以默扶到了吴晏清的房门外,就止住了脚步。
“大公子最近脾气越发坏了,说是不准咱们进房呢。”说话的丫鬟一身藏蓝色的小褂,从金以默的角度可以瞥见那丫头小褂上绣着的兰花,清雅细致。
那丫鬟说话也是也带着股清雅而慢条斯理的味道,可惜内容就显得有些阴森森的了:“少夫人,夫人说了,你也别怕,你们两个总是要彼此熟悉,过一辈子的。”
金以默并没有说话,丫鬟们其实也没有指望她说话的意思。
等到蓝褂的领头丫鬟扶着金以默在她耳畔仔细地嘱咐完,便一个个的静默无声地退下去了。
像是一只只精描细绘的偶人一样。
金以默站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儿,看样子彷徨无措极了。
随即,她像是试探着似的,慢慢地迈开了脚步。
终于,金以默摸到了门,小心翼翼地推开了。
几乎是没进去一会儿,便听到里面“砰”的一声响,像是有什么瓷器碎裂了一般,随即便是男人的带着些嘶哑的一声怒吼:“出去。”
藏在暗处的人微微勾了勾唇角,随即便悄悄地从院子中退了出去。
吴晏清带着些审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,刚才他扔出去的瓷碗碎在她的脚边,这似乎把她吓了一跳。
脚步踉跄了一下,她头上那摇摇欲坠的盖头不知怎的滑落了下来。
盖头下的女人简直看起来还未到及笈之年,眼睛水汪汪的,一张桃心儿似得小脸不知是敷了粉还是被吓着的缘故,这会儿看起来煞白煞白,可怜的紧。
吴晏清对她却没有什么好声气,修长的手指在唇间按了按努力压下喉间的痒意,随即薄唇一掀,又是刚才那两个字:“出去。”
“相,相公。”小姑娘明显是害怕的,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,但还是努力撑起了一个笑,带着些讨好似的,这么喊了吴晏清一声。
“谁是你相公?”这下子吴晏清脸上的神情从冷凝变成了厌恶,他坐在床上,长发披散下来,垂在他瘦削的胸膛上,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,但说得话却相当难听,“迫不及待地掀了盖头,怎么着,就这么恨嫁?”
一边说着,他一边还拢了衣服要下床来,打算把这个吴孙氏不知死活地塞给他的女人给扔出去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痒意再次从喉间涌了上来,明明这一番动作不算大,吴晏清却像是终于控制不住似的从喉间爆发出一阵咳嗽来。
撕心裂肺的,就像是要咳出血来似的。
“相公,你没事吧。”金以默大惊,像是再顾不得什么似地冲了上来,扶住了吴晏清,伸出手给他轻轻地顺着气。
一阵铃铛花的香气飘了过来,那香气叫吴晏清感觉微微舒畅些了,他微微一怔,随即眼中却划过了一道冷芒。
刚直起身子,他就将金以默狠狠地推开了。
金以默的身子比看起来还要轻,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被他推到地上,手撞到了瓷器上,血花从白嫩的手上冒了出来。
吴晏清像是没看见似的,冷声说道:“出去,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动手了。”
金以默的脸被头发挡住,这叫吴晏清看不清楚她的神色。
她没有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将地上的碎片都捡了起来,然后将盖头也拿了,随即低着头出去了。
“唉呀,怎么这么不小心,第一晚就不小心把手给划伤了。”捧着金以默手的吴孙氏蹙着眉头,一副心疼极了的样子。
她本就生得一张观音面相,这会儿看着便更是叫人忍不住对她心生亲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