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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从头来过,安然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耳朵,也不敢完全信任自己的眼睛,可听到小六,她还是忍不住想到了从前,想到了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齐国公府。

那时,她还不曾碰上那人,父兄也没有因为她殚精竭虑地四处谋划,齐国公府同其他武将出身的勋贵人家没什么区别,有战事时,父兄齐齐披挂上阵,母亲和大嫂则留在家中为他们诵经念佛,祈祷平安。没战事时,男人们上朝的上朝,去军营的去军营,她要么缠着二哥带她出去闲逛,要么陪着母亲在家礼佛,日子过得简单重复,却让人无比安心。

可惜,那时的她却不懂,等明白过来时,却已回不去了从前。

陈恪看着她原本渐渐放松的眉宇又隆起山峦,只当她想起了自己当年的不告而别,一时间脸也有些白,缄默良久,这才艰难开口,

“原本,我想着就这么一直留在齐国公府也挺好,你待我亲厚,伯父伯母也对我甚为怜悯,是愚叔找到了我。”

“他说,因兄长和我的事,我母妃腹中的孩子没了,她自己也差点儿丢了命,若不是知道我可能还活着,她恐怕早跟着一起去了。母妃本想亲自进京寻我,奈何元气大伤,压根儿下不了床,最后没法,只得请愚叔进京帮她寻人,说是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
说到此处,他喉咙一滚,压下鼻尖的那股酸意,接着道,“那时,我怨恨父王将我丢下不管,事后又迟迟不来找寻,发誓此生便是当一辈子乞儿也不再相见。然而对于母妃,却从未有过怨怼。”

“说来可笑,平日母妃对我甚严,动辄罚跪,便是手板也是常有的事,打得狠时,两只手都握不了筷,就这样,每日的十张大字也还一张不能少,我那时对她既怕又敬,总觉得她比天下所有的夫子都要可怕,可真出了事,我第一个想的是不是父王,而是母妃,心里也总隐隐觉得她不会真的弃了我。”

“后来见她果真派人来找,再听说她抱着我和兄长的旧衫一坐就是一整夜,犹豫再三,终究还是不忍心,这才答应跟他回永州。”

安然听他说起赵王妃,想到自己的母亲,缓缓睁开了眼。

“那个孩子?”

陈恪听她开口说话,愣了愣,随即反应过来,眼里顿时闪现两道亮光,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,却又不敢太过明显,只移了半寸便停了下来。

“昌平。”他轻轻唤道,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和雀跃。

自从她醒来,她从未提过齐国公府里的人或事,他唤她昌平,她也从没有应过,他虽有十足十的把握自己没认错人,可到底事关昌平,一丝一毫的风险他也不愿去冒。

如今,她这一开口,便是彻底承认了自己的身份,此后他再不必担忧附错了心,对不起昌平的在天之灵。

安然听不到回答,慢慢转过头去,却见那人眉眼俱弯,苍白的脸上因激动呈现出丝丝潮红,齐白的牙齿在午后的阳光下光亮如窑瓷,原本英朗俊逸的脸在这一笑下却如同孩子一般稚气纯粹,放佛眨眼间便换成了记忆中另外一人的模样。

她定定地看了他两眼,又慢慢将头转了回去。

陈恪被她这一看立刻回过神来,急急解释道,“那孩子是愚叔找来的。”

他顿了顿,接着道,“他怕齐国公府的人一直找人,便做了我失足落水的假象。”

实际上,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城,齐国公府的家丁护卫便开始在街上四处寻人,他隔着人群看到昌平跟在她二哥身后,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,脸上的惊慌失措在灯火的照耀下那样地刺眼,刺得他转身便跑,直到将那声音远远抛在身后,这才停下。

几天之后,他的“尸身”被人发现,他和愚叔也顺利出了城,回到永州后,他才知道,自己走后,昌平便一病不起,整整过了小半年,才彻底痊愈。

“当年害你生了那么久的病,是我的错,你若有气,我任你处罚。”

他摊开自己的掌心,朝着她伸去。

那时,他背不上书,或是偷懒不好好练武,昌平便学着她大哥的模样,板着张小脸,两手背在身后,先是将她大哥训她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拿来训导他一番,接着,便让他摊开掌心,一本正经地在他手上啪啪啪打上三巴掌,末了,还不忘提醒他,

“念在你年纪尚小,我就不拿大哥的鞭子了,下回若是再犯,我一定要好好罚你!”

可他在她身边近两年,大大小小的错不知犯了多少回,却从来没见过她说的鞭子,倒是她自己常被她大哥的鞭子打得眼泪汪汪。

他记得宫羽曾经问过她,世子都能狠心打她手板子,她怎么不忍心打小六。

她却道,“我比小六大啊,小六还小,换了大哥,他也一定舍不得!”

因她那一句舍不得,国公府上上下下,没人因为他的口不能言而对他有半分怠慢,也没人因为他奴从的身份而有所轻视,他就这样以“六公子”的身份轻松惬意地度过了那一年半。

修长白净的手在空中举了半天,床上的人却始终未有分毫动作。

陈恪见她不理会,脸色不变,伸手拿过碗,轻轻搅了搅,试着不那么烫了,再次举匙送到她的嘴边。

这一回,她没拒绝。

“回了永州后,我没有忘记你跟我说的话,读书习武未曾放下,因府中拮据,还贩起了私盐,本是想着多攒些银子好作聘礼,谁知,派去齐国公府的人却说你已定了亲。”

他垂着眸,终于将盘桓了几日的话说出了口,看起来轻描淡写,鼻尖却悄悄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,又过了几瞬,他这才敢抬眼去看床上的人。

然而,昌平始终神色不变,像是听着别的故事,与自己丝毫无关。

“后来,等听说了齐国公府的事,一切都晚了。若是当初我早些开口,是不是就不会遗憾至今?”

他又舀了一勺,黑色的药汁在勺中轻轻晃动着,他顿了顿,半晌,才稳稳地送到她的嘴边,“幸好,你又回来了,今日正好当面问问你。”

“昌平,你可愿嫁我?”

安然看着离自己嘴角一寸远的勺子,缓缓将头撇向另一侧。

曾经,那人也这样问过她,说得话还要动听诚恳,可最后,她的倾心托付,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。

她看着灰扑扑的墙,眼神渐冷,“昌平,已死!”

陈恪哪里不知这会儿压根儿不是表白的好时机,可他实在不愿再等,生怕再耽搁一刻,等来的又会是抱憾终身的错过。

他想过她可能会沉默以对,或是干脆拒绝,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翻脸不认人。

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,声音却稳,“那我重新问一次,谢扣扣,你可愿嫁我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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